小荔嚇氣得掉眼淚。

“一定是假小姐乾的！她、她是要害小姐跳不成舞，被太後責罰，被老爺責罰！”

我的衣裙被扯壞，眉黛胭脂也被毀了。

周圍的貴女們一個個已經換好了衣服，畫好了妝。

她們看著我的窘迫，在一旁竊竊私語，還有與蘇念陽關係好的更是出言嘲諷。

“蘇如月，跟我磕頭道個歉，我就借你塗個胭脂。”

“你借她也冇用，看她那破爛的衣裳，一會兒還想給太後跳舞呢。”

“要我說，她就是故意的，大將軍不小心看到了，她賴著大將軍娶她唄。”

“果然是鄉下來的山雞，都是些下三濫的招數，山雞還想當鳳凰。”

小荔氣得想往上衝，被我拉住了。

我本無意什麼大將軍，隻是想中規中矩跳個舞，將師父投胎的鸚鵡拿回來。

可我做伶人時就被這些高門貴女欺負汙衊，再活一趟若還是如此，那我豈不是白白重來一遭？

上一世，我以伶人之身紅遍大江南北，那些我賴以生存的技藝並非這些小姑娘練個三兩月可以比擬的。

我衝他們勾唇而笑。

“我當你們為何為難我，原來是為了爭一個大將軍麵前露臉的機會。”

“那你們不用爭了。”

“諸位這麼看得起如月，我必然要贏下來。”

欺辱我的女子黑了臉。

“你還想贏？你、你連個像樣的胭脂都冇有！”

我還冇來得及說話，屋門被推開，一個小太監端著個大托盤走了進來。

“蘇小姐？哪位是蘇如月小姐？”

小太監走到我麵前，揭開盤子上蓋著的錦緞，露出了裡頭的東西。

蘇繡月華細錦衣，一盒螺子黛，還有鎏金盒裝了各色粉黛。

“那是……螺子黛，聽說宮裡的娘娘才用得上呢。”

“盒子裡頭是什麼，好多顏色，看起來好細膩。”

“好像是西域的粉黛盤。”

剛纔還威脅我的女子們瞪著眼睛，又不敢再宮人麵前發作。

小荔滿臉驚喜：“小姐，好漂亮，這都是給我們的？這是老爺送來的吧！”

太監笑著，卻不說是誰吩咐拿來的：“蘇小姐先準備著，奴才退下了。”

蘇老爺纔不會送來這些，更何況這些東西尚書府裡可冇有。

“公公留步。”

我追到長廊之上，餘光看見海棠花後有人影閃過。

那人影露出蒼藍色的衣角。

孟九安愛穿的顏色，我實在是太熟悉了。

我對小太監說話，故意揚聲讓海棠花後的人聽到。

“公公，無功不受祿，這些東西如月不能收，勞煩您替我還給他。”

小太監推拒幾次，見我堅持，隻能無奈將東西拿走了。

小荔氣得跳腳。

“小姐，咱們正急著用，這可是救命的東西啊。”

可世上哪兒有免費的東西呢？

現在你承了他的情，就不知道以後要付出什麼代價。

孟九安救過一次我的命，我連魂搭上了才還清。

這回，我再不想欠他了。

我揉了揉小荔的腦瓜。

“有的情咱們承不起的，這命啊，還是讓我們自己來救吧。”

海棠花後，蒼藍色的身影一閃，終究是離開了。